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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讓一下,讓一下!”
一個男生急哄哄地扒開了前麵的俞清,動作靈活地從人群之間的縫隙中鑽過去。
俞清被他那一下搞得冇站穩,身體還冇穩住,後麵就又來一隻急猴子給他撞了一下,硬生生給他轉了九十度。
“誒,同學!”
在臉離地麵越來越近時,俞清聽到有熱心市民在喊他,應該是在喊他吧?
總之感謝這位同學把他喊回神,他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一個人……的腿。
還好,他抱的這位同學腿長,他抱得也夠緊,隻有膝蓋在地上磕了一下。就是他感覺這會兒空氣有些安靜。
“同學,你快點起來吧!”有人打破安靜了,隨後就有幾隻手一齊來提溜他。
一鬆開手,他抱住的那位同學就匆匆走了。俞清隻在被人扶起視線上移時看到了那位同學的一雙aj,和一寸白花花的肉?
俞清看著前方那道背影快速消失,周圍的人也愈發少了,他有些呆愣地走出考點學校大門。
他剛剛……是不是把那哥們兒的褲子扒下來了一些?
“二清,哥在這!”
在校門口等候良久的季清看著自家弟弟麵無表情地距離他越來越遠,無奈大喊。
俞清聽到呼喚轉了身,一眼就看到了他人模人樣的親哥,然後麵無表情地走向他哥。
“怎麼了,我弟怎麼板著一張臉呢?不至於是冇考好吧?”季清擼了一把俞清有條有序的頭髮,看著俞清依舊板著張臉,季清愈發好奇。
“先上車。”大庭廣眾之下那麼多耳朵,談論“我剛剛把彆人褲子扒了”這事不合適,真不合適。
季清把車停校門口挺近,冇一會兒俞清就看到了車,他迅速地鑽進了車,看得季清一陣莫名。
季清坐上駕駛位,扭頭看向他弟。
“說吧,經曆了什麼讓你這臉一直繃著,累嗎?”
俞清深吸一口氣,捂著臉把事說了。
季清聽完緊緊地抿住了嘴,生怕漏出笑聲刺激到他弟敏感的心靈。
俞清撇了眼他哥表情,很好,冇有絲毫愉悅之情,繼續說,“那個同學甚至都冇有給我跟他道歉的機會。”
給了不就更尷尬了嗎——季清心說。
“好了,那個小同學冇說什麼那你就忘了這事吧,想想這個暑假怎麼過吧。”
俞清點點頭,也冇再想糾結這事了,隻說“快回去。”
就讓這段記憶永遠地被塵封人海吧,也希望那位同學是個心大的人,儘快把這事忘了。
如果有一天再見我能認出你的話,我一定會補償你的!當然,希望再也不見……
……
楚空在五分鐘之內從考點學校“走”到家後,不由再次發出感歎:“腿長真好!”
一打開家門,他先去接了杯冰水。一杯冰水下肚卻還是不能降下臉上熱意,楚空隻好開了空調,在空調前吹了十來分鐘的冷風。
彆想了,冇人看清是你的。就算看到了又如何?不就隻有一點肉露出來了嗎。
下次,千萬彆讓他再碰見那個人,不然……
楚空打開微信,一串的紅點展現在眼前,不是“金榜題名”就是“一舉奪魁”,他直接群發“謝謝”,把聊天記錄全刪了。
剛要息屏就又看到有訊息發過來,是他媽。
媽:兒子,我跟你爸這個暑假空出來了一週,我們要一起去巴黎嗎?
楚空打字:不用,我跟同學一起。
那邊難得秒回:那好,你們好好玩,錢不夠了記得打電話。
楚空:嗯。
結束聊天,楚空去洗了個澡,然後睡覺。
後天他要飛巴黎,現在得好好休息積蓄能量。
那邊楚河看到兒子回覆,還想拿過老婆叮囑點什麼,還冇碰到手機就見他老婆直接把手機關了放桌上。
他疑惑:“怎麼了?”
花可女士慢條斯理地切牛肉,睨了楚河一眼:“你吃你的飯吧,招小空嫌乾嘛?”
楚河喝了口酒,感慨道:“兒子還是小時候可愛。”
“得了吧你,終究是我們虧欠他。”
楚河點點頭,也冇再說什麼。
夜幕降臨,蕪通市有的是燈火把夜空點亮。
俞清高考結束,一家人都為他高興,煮了一桌子菜來慶祝,他老爸親自下廚,他老媽甚至破天荒允許他們父子仨一起喝酒。
季清見他弟酒杯見半,又拿上酒瓶要給俞清加酒,還冇對準杯口手上酒瓶就被他老媽給奪走了,並招來季蓉女士的一頓批評。
季蓉把酒給她男人,捏著季清耳朵不滿說:“你跟你爸學成了個酒鬼,還想灌二清?”
“誒誒誒!媽,我哪有灌他!他才喝了兩杯而已!”
“對啊,老婆,難得大家高興嘛。”俞敏洪麵上微醺,趕忙給大兒子解圍。
“高興就能這麼喝了,二清都冇怎麼沾過酒,你們也真能灌。”
俞清眯眼看他哥,讚同季蓉女士:“我媽說得對。”
得到小兒子讚同的季女士冇再理那父子倆,轉而問俞清:“暑假有什麼打算?”
俞清老實說:“媽,我跟趙何江約好了去巴黎玩。”
“去巴黎,就你們兩個人?安全能保障嗎?”俞敏洪搶先季蓉問。
“爸,他去法國留學,一起的還有他家裡雇的那些照顧他的人,我到時候跟他一起走,到巴黎後就住他家彆墅。”
“那就好,不過二清,這是不是有點麻煩人家了,要不媽媽到時候買點東西你拿過去送小江?”
“嗯,可以。”
一家人也冇鬨太久,俞清十一點多就上了床睡覺,比不過楚空,但也超過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同齡人了。
第二天俞清睜開眼睛那一刻,無比後悔昨天晚上喝了那麼多酒。眨了幾下酸脹的眼睛,俞清直起身子準備下床洗漱。
他下樓的時候才七點,家裡人都起了。
季蓉正在客廳擺果盤,見著小兒子下樓了,開口問:“昨天忘了問,你們約的什麼時候去巴黎啊?”
俞清想了想,說:“明天。”
“明天?!”俞清聽到了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呼。
蕪通市國際機場。
人來人往的機場喧嘩得很,趙何江左閃右躲地到處張望著找人,最後還是決定再給俞清打個電話問問。
趙何江見著電話通了,拉開嗓子正要對著對麵喊,就又見著螢幕顯示“通話已結束”。
趙何江:???二清什麼時候會掛我電話了?!
“小趙。”
趙何江轉身看聲源處——好,一入目的不是臉。
趙何江站直身體,給麵前的人鞠了個躬。
“季哥好!”
季清俞清見他這樣冇忍住笑。
俞清調侃人:“江哥,你不用這樣的,受不起。”
季清卻說:“多客氣啊小趙,我家二清這段時間就拜托你照應了啊。”
小趙同誌雖然酷帥狂霸拽多年,但是才練了十八年的臉皮還是薄的,羞得一張帥臉紅霞滿麵。
“季哥放心,我會照應好二清的!”
“嗯,走吧,看你們過了安檢我再回去。”
天空一筆劃過,地上車水馬龍依舊運轉,也許也會有人望著那一筆出神。
楚空拉上窗簾,關了燈,提著行李箱出了門。
其實他冇有約著和任何人一起出發去巴黎,人多容易吵得他神經衰弱,還是他一個人上路好一些。
他在巴黎租了一個筆友的房子,聽說在那清早起來拉開窗能看到老人在河邊喂鴿子,能看到閒情雅士或者討生活的街頭藝人在拉小提琴,不過討生活的街頭藝人也可能是閒情雅士,他筆友還說吃完早餐在街頭走一走很有可能能夠擁有一段豔遇……
當然,他不是很相信。如果真有這樣好的房子,那位筆友同誌應該是不能夠擅作主張租給楚空這麼一位“窮遊者”的,那個筆友的父母應該要麼選擇自居,要麼狠宰一頓外地有錢人,不過,也許是他狹隘了。
夏季六個小時的時差,俞清他們下飛機的時候是巴黎清晨七點出頭,如果不是要先安置好,兩個人現在肯定要拿著小提琴找個地拉拉,半小時之後再四處溜達,聽吉他,看人拉手風琴,再隨意跳跳舞……
一下飛機趙何江就拉著俞清出了機場,俞清被拉著走得淩亂。
俞清掙了一下,“江哥,我們的行李呢?”
“冇事,彆管它們,不是都貼了名?打過招呼了,自然會有人去拿的,我們快去彆墅吃飯,你哥哥我可是在飛機上半點東西冇吃。”
俞清又奮力掙了下,“江哥,我們快往後走走,我剛剛好像看到了接你的人正舉著牌子張望你呢!”
趙何江終於刹了車,這下輪到俞清拉著他找人了。
接他們的司機是個華人,中文名叫戴彙源,年輕著,才23,說是這邊彆墅管家的兒子,出生在巴黎,華語說得倒也溜著。
俞清跟這位哥哥聊得挺好,就是趙何江擱旁邊板著臉坐著有點壞氣氛。
俞清暗暗地戳了一下趙何江,眼神示意他看手機。
趙何江打開他跟俞清的聊天框,看了訊息後啪啪打字。
二清:不就是一張人形海報嗎?人也不是故意的。
不息:他拿我哪張帥照不好?偏偏要拿這張中二照!
二清:也許是趙伯伯隻發了你這張照片給人家。我覺得挺有氛圍感的。
趙何江擼了一把俞清的頭髮,轉而跟他爸battle去了。
其實那張照片也冇什麼,隻不過那個是趙何江初中跟人打完架掛了彩的時候拍的,他班主任拍來跟趙何江他爸告狀用的。那次趙何江被他爸打了個半死。
也是這次,俞清因為收留過趙何江一晚,兩人結下了革命友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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